采写/胡倩 卢灿秋
编辑/杨宝璐
中国黄金双井店已人去楼空
2023年12月，多名消费者收到中国黄金双井店店员的微信消息，一夜之间，店铺和黄金一同人去楼空。据不完全统计，目前，该店有总价值超千万元的70多公斤黄金不翼而飞，数十名消费者仍在等待调查进展。
三个月来，数十名消费者先后报案，并与中国黄金总部进行了十次交涉。根据谈判录音，中国黄金相关负责人表示，涉事门店属于中国黄金的加盟店，其资金往来与中国黄金相互独立，中国黄金只向其授权了黄金售卖，并未允许其开展黄金托管业务。
这并非中国黄金品牌首次卷入黄金丢失事件。河南焦作的中国黄金店消费者告诉北青深一度，2024年2月，温县天宇城店铺也出现了“老板跑路，拿不回黄金”的情况。据中国新闻网2021年报道，有消费者在中国黄金杭州延安路店购买价值13万元的实物金条存于金店，但金店却屡次拖延，最后称公司经营困难，金条无法取回。
消费者购买黄金托管业务的保证单
72.8公斤黄金“丢了”
2023年12月27日上午，65岁的徐楚芳接到中国黄金北京双井店店长的电话，“中国黄金出事了，姓梁的（经理）跑路了，我们都进不去，您赶紧来报警吧！”
徐楚芳懵了，她和老伴十几年里在那家店买了共计10公斤的黄金，“这还能丢了？”挂了电话，徐楚芳有点“承受不住”，吃下一把心脑血管药后，她打着晃走路赶往双井富力城商场。
当天中午12点半，李一鸿也收到了中国黄金店员发的“经理跑路”的消息，他问：“那我托管的黄金呢？”没有回复，电话拨过去也显示忙线。李一鸿立即前往中国黄金双井店。在位于富力广场的门店，李一鸿除了见到焦急的徐楚芳夫妇，还碰到了同样经历的七八名“丢金”顾客。
大家交谈后发现，在场的每个人都购买了中国黄金双井店的“托管黄金”业务。李一鸿和徐楚芳夫妇回忆，店员在他们购买黄金时介绍了这项业务，如果选择将现场购买的黄金存于店铺内，除了每克手续费能打4-6折，每满50g还会赠送1.25g黄金。
多名受访者向深一度解释，消费者在双井店购买黄金托管业务时，需要以不见到购买黄金实体为前提，方能拿到纸质的托管凭证，一年后再选择取回或续存。
一名自2012年便在双井店工作的店员证实，顾客购买黄金托管业务时确实只有合同，当顾客要求取货时，店铺才会“来货”。出事前，他的工资一直按时结算，顾客来取黄金也都按时给货打款。现在，他也没拿到最后一个月的工资。
一番商量后，几人从商场来到附近的双井派出所。在派出所里，徐楚芳夫妇见到了更多的“丢金”顾客，“得有二三十人。”徐楚芳夫妇和李一鸿将手里的黄金托管协议复印件交给派出所民警，见有这么多人来报案，李一鸿还建了一个群名为“富力355”的维权群，第一批进群的有30人左右。
报完案，有人提议“不如直接去中国黄金总部问个清楚。”其他人都认可，李一鸿和徐楚芳夫妇也跟着大部队前往中国黄金总部的北计大楼。
据徐楚芳夫妇回忆，中国黄金负责加盟业务的经理接待了大家，“当时他说，中国黄金有监管责任。”李一鸿觉得，那次维权并不正式，大家也没得到满意的解决方案。两小时后，大家从中国黄金总部出来，各自回家。
那是“富力355”群成员和中国黄金的第一次交涉，此后的三个多月里，这样的维权又进行了8次。李一鸿统计了群成员的情况，“42人，一共72.8公斤黄金。”其中40岁以上的中年人最多，60岁以上的老年人也不少，最大的84岁。
十几年没见过黄金实物
徐楚芳夫妇和李一鸿在中国黄金双井店托管黄金已有11年，他们想不到，这么多金子托管在这么大的商业机构，居然就“丢了”。
2010年，徐楚芳夫妇在家附近商场里的中国黄金顺义店，了解到了黄金托管的业务，“店员介绍说，‘黄金存这儿，手续费便宜，还送金子’。”两人又去问了别家黄金店铺，发现商场内的黄金商铺只有中国黄金有这项业务。
徐楚芳告诉记者，不选择其他黄金店铺还有一个理由，“其他黄金店铺，不带‘中国’两个字。”
“投资黄金增值空间大又有保证，中国黄金跟银行一样可靠，还是在大商场里头。”两人一合计，在中国黄金顺义店购买了1公斤左右的黄金托管。一年到期后，夫妇二人又到店铺选择了续存。
2012年，徐楚芳夫妇接到通知，中国黄金顺义店要撤店，顺义店店员向两人推荐了双井店，“说可以继续去那儿存黄金。”在没有别的分店可选择的情况下，两人前往离家更远的双井店续存黄金。
顺义店的撤店，并没有让徐楚芳夫妇觉得又什么不对头，他们猜测可能因为分店挣不到钱，就关闭了一家。而据企查查信息，中国黄金顺义店和双井店的法定代表为同一人。
第一次踏入双井店时，徐楚芳夫妇觉得双井店比顺义店更气派。同样在大商场，双井店的店铺占了两层，门口挂着“中国黄金”的大牌子，服务员也带着“中国黄金”的胸牌。询问黄金托管业务时，店员的介绍和顺义店相同，徐楚芳夫妇便继续在双井店购买黄金托管业务，一年到期了就再续存一年，时不时就来新存一些，如此11年。据徐楚芳夫妇统计，两人在双井店花了五六百万，买了10公斤的黄金。
从2012年买到2023年，徐楚芳夫妇在中国黄金双井店投入了近九成的积蓄。连2015年两人卖掉顺义一套房的钱，也投入到双井店的黄金托管中。出于信任，两人没怀疑过双井店的店铺性质，也没查询过店铺的资料或信息，更没想过“中国黄金”会出现任何有风险的骗局。
李一鸿在中国黄金双井店购买了1250克黄金。他告诉记者，2009年前后，他看中黄金的升值潜力，开始购买黄金。2010年，他从中国黄金蒋宅口店接触到黄金托管业务，存了一年后取回，一年后又转到离家更近的双井店续存，并保持着每年新购买100克。
在购买中国黄金双井店黄金托管期间，李一鸿和徐楚芳夫妇都咨询过银行的黄金业务，但最终没有选择将黄金从金铺转为银行购买。徐楚芳夫妇回忆，当时了解到的银行黄金托管业务，一是手续费高、不打折，一克要十几块手续费，二是银行买金没有礼品赠送，不划算。
李一鸿的思路不同，他本想将已经买到的黄金存入银行保管箱，但咨询了数家银行后，得到的回复是“因为不挣钱，已经不做这项业务了”。考虑到把黄金取回来也没有地方放，他便打消了从双井店拿回金条的想法。
因为每年都选择续存，十几年来，李一鸿一直没有见过自己买的黄金实物，连每期存入时赠送的黄金，他都会选择直接存入托管账户里。每年，李一鸿去一次双井店铺，签下续存后就带着单据离开。
中国黄金官方公众号上发表的托管业务介绍
“丢金”的受害者联盟
横跨2024年春节的维权行动，让徐楚芳夫妇没过好年，“做梦都惦记着，这事可太窝囊了。”为此，“丢金”顾客和中国黄金进行了十次当面交涉。
徐楚芳夫妇出席了每一次线下交涉，他们告诉记者，一开始，接待“丢金”顾客的是中国黄金管理加盟店业务的负责人，第二次以后，中国黄金方的接待人员转为法务部负责人，“他让我们都去报案，等待侦查进展。”
参与了线下交涉的李一鸿回忆，中国黄金法务部负责人说话“滴水不漏”，撇清了品牌方和加盟店的关系，表明品牌方从未授权或允许开展黄金托管业务。在被问到涉及“品牌直营店也有黄金托管业务”“品牌方监管责任”等问题时，对方以“我还不太清楚，得了解一下，我只是法务”为答复。
多名“丢金”顾客不认可中国黄金对黄金托管业务的说法，他们提供的办理黄金托管的单据显示，上面盖有“中国黄金集团营销有限公司”字样的章，也有标明“北京旗舰店”的店铺名称。据公开信息，中国黄金集团营销有限公司是中国黄金集团公司旗下大型专业黄金生产销售型企业。双井店店员也表示，黄金托管业务自开业时便有，同时，在“中国黄金旗舰店”和“中国黄金”公众号上，有多篇推文提及“中国黄金旗舰店托管金条”业务。
3月18日，年逾六旬的周平在搜索到中国黄金总店地址后，前往标识为“中国黄金总店”的蒋宅口旗舰店咨询情况。他于2022年购买了50克黄金，并与中国黄金双井店签订了投资金条无忧预定证书，现在他和数十名其他客户一样，无处找回自己的金子。
旗舰店的主管撇清了加盟店与总店的关系，并委托公司督导法务部同周平联系。对方让周平去往他们位于北计大楼的临时办公点登记材料。北计大楼临时办公点中，一名自称职务为督导的工作人员接待了周平，登记完姓名、电话、购买克重、保证单号、发票号等信息后，对方告知周平，公司成立了三个小组处理此事，已将相关材料交至双井派出所。
当周平询问中国黄金对此事的初步解决方案时，督导表示，事件仍在等待审查结果，最新进展是公安机关通知公司，要消费者准备好购买记录发票、支付证明、预订凭证（未提货证明）及报案证明等材料。
实际上，早在1月26日，数名在双井店丢失黄金的消费者就收到过落款为“中国黄金”的短信，让他们尽快到双井派出所报案，向中国黄金提供相关凭证，并将消息转告维权群内的其他消费者。督导称此举是“需要（将信息）跟公安机关进行比对，怕有遗漏”。
据红星新闻3月15日报道，位于河南省焦作市温县天宇城的中国黄金门店也出现取不了存金的情况。店铺消费者林芳菲告诉深一度记者，2023年，因为店铺推出的“存金送金”活动，她在店内购买了18克黄金并选择了一年期的托管。2024年2月存金到期，她想取回自己的黄金，却发现店铺更换了老板，买金时对接的销售也不在了。新老板拒绝了她的取金要求，并表示她购买的黄金托管由之前的商家负责，与现在的店铺无关。
在中国黄金温县天宇城店丢失托管黄金的消费者超过10名。事发后，“丢金”的消费者陆续向当地派出所报案，林芳菲还同时向工商局进行了投诉，截至发稿，包括林芳菲在内的10多名消费者尚未收到案件的进一步反馈。
客户提供的单据
品牌方与加盟店
直到来到派出所报案时，徐楚芳夫妇才知道，双井店在2013年变更过一次经营主体，“民警说，这等于从直营店变成了加盟店 。 ”李一鸿知道 的 则早一些， 2016年到店内续存黄金时，他从发票章和收款方账户方注意到，店铺主体由原先的“北京金一文化发展有限公司”变更为“三鼎原商贸有限公司”。
彼时，双井店的回复是“我们换老板了”。因为店铺的招牌和店员都未变换，李一鸿并未怀疑，又在变更经营主体的双井店存了7年的黄金。双井店店员事发后向消费者解释，双井店最初是直营店，后来才变成了加盟店。
北京大成律师事务所王天冕律师表示，中国黄金并不具备开展黄金积存业务的资质。中国人民银行于2018年12月印发的《黄金积存业务管理暂行办法》与《关于黄金资产管理业务有关事项的通知》明确规定，黄金积存业务仅限银行业存款类金融机构开办，黄金资产管理产品仅限金融机构发起设立。中国黄金没有从事这两项业务的资质。
多名受访者表示，中国黄金双井店没有在任何地方标明自己是加盟店。北京市中闻（长沙）律师事务所律师刘凯表示，加盟店是否需要在显著位置标注出“加盟店”，关键要看加盟商与品牌方的合同约定，如果没有明确约定，一般不需要进行标注或主动进行说明。但中国黄金双井店从直营店变更为加盟店，不管是从规避自身法律风险，还是从商业经营的基本规范和商业道德出发，刘凯认为中国黄金是有必要向消费者进行说明的。
截至发稿，数十名消费者的黄金还没有“找回来”。不久前，包括徐楚芳夫妇、李一鸿和周平在内的几名消费者从中国黄金法务部负责人处得知，双井店的一名法人代表退股，另一名法人代表已经投案自首。3月26日，中国黄金的一名高管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该店违法经营，负责人已被拘押。深一度记者向中国黄金的督导陈振宇求证此事，陈振宇表示，具体案件由警方侦办，他只负责接收消费者的资料，无法对此做出回应。
延伸阅读
"金条取不出"涉案额4亿 山东黄金报案
近期，消费者朱女士告诉《每日经济新闻》记者，自己在山东黄金门店寄存的投资金条取不出来了。记者实地走访还发现，朱女士所说的山东黄金在北京的门店已经消失不见。
朱女士提供的黄金购买合同显示，除了她购买门店——山东黄金金源贵友店的印章之外，还有一个名为北京紫金珠宝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紫金珠宝）的第三方参与其中。3月25日，山东黄金（600547.SH，股价25.56元，市值1143.41亿元）工作人员告诉记者，紫金珠宝曾是山东黄金加盟商，但自2021年之后就不是了。
而朱女士的遭遇并非个例，从她与案件经办人员的交流来看，该案件涉案金额或高达4亿元。
涉案金额或达4亿元
2021年10月，朱女士在北京市海淀区贵友大厦的山东黄金（以下简称山东黄金金源贵友店）购买了630克的投资金条，该店以0.95%的折扣率，将370.19元/克的基础金价以351.68元/克的折后订购价卖给了朱女士，朱女士的订购金额为约22.16万元。
朱女士出具的金条订购合同 图片来源：受访者供图
不过，朱女士选择了“存金”业务。
当时门店给朱女士的回购承诺是，如果把黄金“暂存”在店里一段时间，门店可以按照以下两种方式中的其中1种进行回购。第1种是按照确认回购处置当日，上海黄金交易所公布的实时金价作为回购处置价格进行结算，如结算价高于朱女士购买时的金价，则收取高出金价差额部分总额的5个点作为代理回购处置手续费。第2种是按照朱女士购买时的金价作为回购处置价格进行结算。显然，第2种涉及“保本”承诺。
朱女士的投资金条提货期限为365天，订购日期为2021年10月25日，交货日期为2022年10月26日。虽然朱女士提供的合同左上角印有“山东黄金北京运营中心”的字样，但实际乙方印章为“北京紫金珠宝有限公司合同专用章”，乙方经办信息处印章为“北京紫金珠宝有限公司收款专用章”，收银盖章处为“山东黄金金源贵友店”。
合同乙方印章为“北京紫金珠宝有限公司合同专用章” 图片来源：受访者供图
在山东黄金柜台购买的黄金，却是紫金珠宝签合同，这个紫金珠宝究竟是“何方神圣”？
据《中国日报》（中文网）2021年7月报道介绍，紫金珠宝成立于2014年，是山东黄金国内最大的代理商和山东黄金精炼厂授权指定黄金回购企业。主营黄金珠宝零售、定制、回购、保管、银行等金融机构贵金属服务。紫金珠宝在世纪金源贵友大厦、华懋商厦、枫蓝国际购物中心、万达广场、龙德广场等设立了专柜。
然而，朱女士表示，2022年8月紫金珠宝在京6大商场设立的珠宝柜台就已全部“爆雷”。朱女士向记者展示了一份2022年8月29日北京市公安局海淀分局下发的《立案告知书》（以下简称告知书），告知书显示：“北京紫金珠宝有限公司非法吸收公众存款一案，我局认为此案符合刑事案件立案标准，现立为刑事案件侦查。”
由于一直未能得到赔偿，朱女士又向北京市海淀区市场监督管理局（以下简称为海淀区市场监管局）进行了投诉。2023年1月18日，海淀区市场监管局对朱女士的投诉内容进行了回复，回复表示朱女士所反映的相关内容应为黄金行业主管部门（中国人民银行）负责，并非市场监管局职权范围，且现北京紫金珠宝有限公司无法联系，北京贵友大厦有限公司贵友金源店明确拒绝调解，根据相关规定对朱女士的投诉内容终止调解。
不过朱女士的遭遇也并非个案，有多名消费者均遭遇了类似问题，据朱女士提供的电话录音，相关监管部门的案件经办人员向朱女士表示“当时起诉的时候（涉案金额）是一共四个亿”，目前紫金珠宝部分涉案人员已被抓捕。
涉事门店已无踪影
为进一步了解情况，3月21日下午，《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实地走访了贵友大厦和华懋商厦，记者发现两家商厦均已没有山东黄金的影子。
在贵友大厦，“山东黄金”门店已经变为了“中国黄金”，据该柜台的工作人员介绍，贵友大厦中国黄金店2023年3月份成立，属于加盟性质，和山东黄金没有关系。
贵友大厦已无山东黄金踪影 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于怡朗 摄
随后，记者又走进了位于公主坟附近的华懋商厦，一层的黄金珠宝区位于商厦的西边，《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同样没有发现山东黄金的柜台。据该商厦其他金店工作人员介绍，华懋商厦黄金珠宝区于2024年1月份整体从商厦的东边搬到了西边，山东黄金确实“撤了”。
华懋商厦黄金珠宝区 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于怡朗 摄
3月25日，《每日经济新闻》拨打了山东黄金的董秘办电话，接线人员提供了专门负责该事件的深圳公司的热线电话。
随后记者拨打了该电话，对方表示，紫金珠宝从2021年开始就已不再是山东黄金的加盟商。山东黄金还因紫金珠宝从事法律禁止的业务向警方报案，同时也重申禁止所有加盟店从事相关（金融类）的促销活动。
当被问及紫金珠宝相关的受害者的损失会如何处理时，对方则表示这不是山东黄金做的事情，并不了解具体的解决方案，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目前市面已无类黄金托管业务
目前，类似黄金托管业务已经在市面上销声匿迹了。
3月18日，一名黄金行业从业者告诉记者：“目前已经没有这种做法了。”
3月19日，《每日经济新闻》记者以消费者身份走进了位于北京市朝阳区的悠唐购物中心、东城区的国瑞购物中心和西城区的君太百货，走访了10余家金店，上述金店均表示没有黄金托管业务。
其中，悠唐购物中心菜百首饰的店员告诉记者：“我们是直营店，但我没有代存业务。其他品牌的代存的那个经常都老有报道品牌跑路了，存的一些金条都没了，很少会有人选择代存业务。”
目前，在贵友大厦的中国黄金柜台，当《每日经济新闻》记者向工作人员询问是否有黄金托管业务时，店员表示“我们这儿就卖货”“买了就拿”“就是不允许托管”。
《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注意到，在贵友大厦中国黄金结账处的柜台上摆放着两个“温馨提示”，上面明确记载：“本品牌不开展任何形式的预售、不开展任何形式的产品保管业务、不开展任何形式的售后回租等筹集资金或衍生融资业务。”
贵友大厦中国黄金结账处的柜台上摆放着两个“温馨提示” 图片来源：每经记者 于怡朗 摄
此外，现货黄金买卖目前也受到了更为严格的监管。
悠唐购物中心的中国黄金是一家加盟店，该店店员向《每日经济新闻》记者透露：“我们现在是不变现（指黄金回购），因为现在派出所控制管控的比较严⋯⋯不是光是咱家，全部质保类的都查，你必须得去申报，申报了以后，通过了以后，你才能变现。”
（文中受害者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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